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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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蛾眉岂必远朝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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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惯例春秋时节帝后需前往郊坛祭天,以乞求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称之为春祭。然而今年情况有变,皇帝告病休朝已有数月,在这几月间,一切敕命托付中书起草、门下审核,从未有人亲自面见皇帝,哪怕是世家家主也是一样,群臣难免心中惶惶。

本朝人对春祭极为看重,无论如何皇帝必须出场,没有告病推辞之例,因此群臣都希望在春祭之日面觐皇帝。

这天圣驾前往郊坛。行路上驾辇仪仗声势浩大,导驾、引驾及后卫等列成一长队,北衙的左右控鹤、左右擒龙卫等护卫车驾,左右威卫等则组成后驾,骑行、步行的护卫总计可达五千多名。

队伍中马匹总数多达数千匹,沿途器乐鼓吹引得京都万千百姓争相探看,声势之浩大令人确信皇帝就位于驾辇之中。按例群臣也需得随驾,萧家自然占据引驾队伍的最先位置,令昭公主等人也在随驾队伍中。

谁知真正到了郊坛中,天子玉辂中迟迟不见动静,唯有皇后自重翟中现身。当今皇后萧氏湄惜,正所谓岁月不败美人,从外表上看难以猜出年纪。

艳光四射,华贵雍容令人不可逼视,虽不语不笑,面容中的威严就足以震慑众人,她只需站立于殿堂,旁人就会生出跪伏在地向她拜服的冲动。她着深青色皇后袆衣,头饰十二树花,更显得艳丽逼人。

春祭仅有皇后独自祭祀昊天上帝,这是前所未有之事。皇后缓步下辇,庄重漠然地向郊坛移去,全然不将那些惊愕的官员放在眼里。

正当众人惶惶不知如何反应之时,虞中丞从随驾中冲出,扑到皇后面前挡住她的道路。

“皇后殿下,春祭仪式由帝后一同举行本是我朝惯例,如今不见圣上,唯见皇后殿下,是何用意?若殿下一意孤行,是为僭越之行!”虞中丞是前朝老臣,清高刚烈,直言正谏,一直颇有名望。

萧湄惜扔给地下的虞中丞一眼,说道,“虞中丞这是何意?难道你以为仗着自己是前朝老臣,同僚敬重你,就有底气胆敢干预祭祀社稷的国家大事了吗?”

萧湄惜环视众臣,放声道,“皇上染病卧床,不能履行祭祀之责,须知帝后在礼仪上平等,你们是皇上的臣子,即是我的臣子,我作为皇后替皇上祭祀社稷,有何不可?莫非你以为你心中捍卫的纲常伦理比这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计还要重要吗?”她有意让在场的人全部听到这番话,只有最后一句直指虞中丞。

“左威卫!将虞中丞拖下去,殿前失仪,扰乱敬祀,打入死牢!”说罢左威卫一拥而上,而萧湄惜扔下身后的混乱直直向郊坛走去,气势一往无前。

春祀已毕,然而人心的波澜并没有结束。归程途上,萧氏萧道从、令狐氏令狐庄、杜氏杜川、谢氏谢砚、王氏王闻钟、温氏温世儒面色各异,唯有萧道从面色自然如常。列队行进到金光门外,皇后重翟在前后护卫簇拥中稳步前进。

眼见即将要进城,守卫金光门的左监门卫却迟迟不放下城门。

楚良玉正位于引驾车辇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前方队伍骚动声大作。她探头看出,见原本在前方引驾的左右威卫竟然折返而来,气势汹汹,看那势头竟像是朝皇后车辇而去。

楚良玉暗叫不好,出辇就要纵马跟去,却被一人喝住,扭头一看是自己的父亲雍王。他年已不惑,正当壮年,精悍的面容中可见年少时的英俊。

雍王放软脸色,让她待在此处别动。楚良玉猜想那些人正是冲皇后而去,恐怕要有大事发生,无论如何不肯听话。雍王终是为她让步,答应她随自己一同去。

赶到之处,只见令狐庄、温世儒、王闻钟等人正骑马立于皇后重翟前,身后领左右威卫;萧道从则骑马立于重翟侧,双方隐隐有水火不容之势。霎时间风声鹤唳,楚良玉都不敢发出一言。

打破僵局的是温世儒,他于马上高声道,“萧皇后与左相为何久久沉默不语?适才侍卫禀告之事已说的很清楚了,如今事态该如何解决?请给所有人一个说法。”温世儒是温氏的家主,任侍中一职,一副严肃不苟言笑样。

一旁的令狐庄见雍王等人姗姗来迟,面上似有疑虑,并没有贸然行动,心中有意拉拢他站在自己一边,悄悄拉过他说道,“城中人听闻只有皇后出面祭祀,据说圣上仍是染病卧床不起,不愿为仪仗开城门。”楚良玉位于他们身后,也听到令狐庄话中之意,面色一凝。

所谓城中人听闻,哪有如此简单?多半是在场的某位对皇后和萧家的举动心有不满,早已派人通知城中守卫拦住皇后与萧氏。若放任事态发展,会走向如何糟糕之境地她不敢细想。

与此同时,重翟中静默不发一语。

萧道从极力维护他的妹妹,说道,“温侍中、王阁老,你们想要何种说法?圣上疾病缠身,不能下榻,我能说的不过就是这些了。”

“岂有此理!”温世儒身后的王闻钟喝止住萧道从,王闻钟是王家家主,他本是性情暴躁之人,此时再难按捺心中激愤,“萧左相,萧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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