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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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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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灯火通明,脚步声细碎不绝。

大夫为侍卫清理医治伤口,掌柜先是安排小厮将白虎尸首移到后院,又命人将马匹牵到马厩喂草料、包扎咬伤处。

直到后半夜,走动才渐渐变少。

许是淋雨受寒,许是见血受惊,是夜,青慈发起高烧,浑身的冷汗将床褥濡湿,喃喃自语。

“姑娘怎么了?可是做了噩梦么?”竹晔听到动静,一边询问一边拉开帷帐来到床边。

她的手刚探上青慈额头,就因为青慈额间的灼热大惊失色,连忙下楼去寻大夫。女医在医治好青慈的伤口后,便驾马匆匆离去。此时,客栈内只剩下为侍卫医治的大夫,竹晔走过去打断了其中一位正在医治的大夫。

询问过后,大夫吩咐药童取来两副药交给竹晔:“你家姑娘是受了惊吓,我先开些安神消热的汤药,你煎了喂她服下,若是晚些时候还未消热,你再来喊我。”

六楼最东间厢房内,竹晔疾步迈出厢房带起一阵风。随之,雕花镂空木门被关上,发出轻微又刺耳的嘎吱一声。

短短一瞬,廊道红灯笼的昏暗红光透过门缝刺进屋内,青慈眉心飞快一蹙,辗转反侧,耳边不断回响起林中那几声哨音——尖锐的,似乎要刺破耳膜。

究竟是谁?

单单是以哨音御虎,便并非寻常人乘兴能做到。此外,第二声哨音响起,虎兽直直冲着马车而去,目的究竟是他还是沈明华?

傅玄掐了掐眉心,小宦官见他神色,忙将窗旁几盏灯上罩着的祥云瑞鹤蜀锦灯罩取下,剪了烛芯,厢房内顿时亮堂许多。

傅玄手捧书卷,时而翻动两页,长眸中映照出闪烁烛火,无言静默,深沉如渊。

忽有叩门声,小宦官得了傅玄的示意,忙去迎人。

那头,许佑安已然推门而入,快步走到路峥明面前,将手上端着的汤药放在路峥明身侧的紫檀小桌上,“你的药我给端来了。”说罢,他走到紫檀小桌另一侧,撩袍端坐。

“荆州是昖王封地。”

路峥明怀抱熏梨暖炉,闻言,微微摇首,抿了口茶水,“荆州并非封闭之地,即便是昖王封地,也不能胡乱揣度定论。”

“即便如此,也是他治城不严、管理无方,才会令今夜之事发生。”许佑安有些恼,伸手将盛着黑漆漆汤药的描兰白瓷碗推向路峥明。

随着药汤波动,丝丝缕缕白烟似的热气袅娜多姿如水袖一般,美则美矣,却溢满草药的苦涩味儿,路峥明腾出手,用拇指按住碗边,推回紫檀小桌中间处,“放凉些再喝也不迟,”掩唇咳嗽两声,路峥明话锋一转,“天子脚下,尚有饥民与乱事;朝堂之上,更不乏党争攻讦与污蔑。再说盛京城中的冤狱状告,往往积压成册,京兆尹却罔顾人命,充耳不闻。若依世子这道理,又该怪谁?”

年轻儿郎血气方刚,路峥明这种官场里滚过一遭,罢了还跑去烟花柳巷风花雪月的,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入世子的耳,许佑安心中那团火气难消,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哼出一声冷笑:“赏赐他封地,便是要他守土一方,岂有做不好本职的道理!况且,我也并非认准了说,今夜之事便是昖王找人做的。荆州是他的封地,出了事,他必然是头一个遭怀疑的。”

若是官场行事如此简单依循法度规矩,他路峥明寒窗苦读十几载方才考取功名,状元郎十里游街风风光光,又怎会轻易谢别恩师决绝辞官,舍弃了大好前途去浪荡风月,白糟践了辛辛苦苦积累的名声,深负双亲师友期望。

“我朝有世子,实在是幸事一桩。”路峥明收回思绪,拍掌赞叹。事了,他将此话头掐灭,正色开导许佑安,“事不在昖王,关键处在那哨声,只要抓到吹哨之人,此事便能迎刃而解。”

“可要是没抓住呢?”

“既然已经派人传信给昖王,又怎会抓不到?倘若真的逃了,上百只老虎,无论捕捉驯服亦或是喂养成年,雁过留声风过留痕,这样大的手笔,一查便知。”

许佑安心中仍有疑问,又问了路峥明许多,路峥明耐下心为他一一解惑,屋内只有他二人的交谈声,偶有书卷翻页的声音。

许久,直到碗中汤药彻底冰凉,许佑安这才满意,余光瞥见紫檀桌上那死寂毫无热气的汤药,愣了瞬,拱手忍笑:“佑安去替路先生温热了再端来。”

“且等消息,明日再看。”傅玄一直未出声,此刻放下书卷,招手吩咐小宦官替路峥明将药碗端走。

二人见状,告退离去。离去时,许佑安接过小宦官手中的药碗,笑道:“既是赔罪,自当亲力亲为。”小宦官弓腰垂首小步跟在二人身后,轻轻关上门。

人都离去后,傅玄提笔修书一封,吩咐影卫将信快马送至京城。

影卫从暗处走到灯盏旁,接过信揣进怀中,垂首抱拳,“吹哨的人已被捉拿,现下关押在王府地牢内,为防意外,属下已让老五和老七留下暗中看守。”

狼毫蘸墨,傅玄写着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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