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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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雕画像(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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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叶雕简而言之就是利用叶子的形、色、脉络,雕刻成画,讲究在方寸之间勾勒出斑斓世界,一整套工艺下来包括揉制、修剪等等,非三月不成。

但宁萝现在在流放路上,只能舍弃这些繁琐的步骤,用最简单的方式雕刻。

宁萝在路上捡了一片银杏叶,路上休息时就把它捧在手心,借着解下来的枷锁背着众人一边偷偷看元濯一边凝思勾勒大概轮廓。

没错,她盯上了元濯。

原因有二,一是元濯虽然冷漠从不与他们交谈却也没有苛责过他们这些囚犯,更不像遇见的其他押解流犯的官差,欺压抢夺他们的财物,更甚至把女犯人单独拖到树后,连那些衙役虽然没什么好脸色也没人犯禁,可谓纪律严明。

第二个原因就是,既然是衙役长,月银应当比那些普通官差高一些,她卖出去的话,价钱是不是也可以再商量?

宁萝这么想,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也不觉得那么饿了。

而在树下闭目休息的元濯,瞧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脑海中却在酝酿着一场惊天骇浪,一日前,他外出办事突然有人来通知他去押解流犯,他接了令牌,骑上快马追来,脑海里却突然多了一段记忆,或者说,是前世的记忆。

他重生了。

上一世,他也是如此,临时奉命押解陈大人一家去往边疆,路上却感觉身体出现问题,碰巧附近有镇子,衙役劝他去找个医馆看诊,元濯觉得不能因为个人原因耽误押解速度,所以也同意了,谁知,回来后却只看见一地尸体和土匪抢掠过的痕迹。

陪同他去医馆的那名衙役说北上从军将功抵过或可活命,又哭的很惨,说他上有老下有小全都靠他一个人维持生计,没了他一家子都没法活命,他同意了。谁知道,刚到城门外就被早就守株待兔的边城守将以玩忽职守的罪名就地格杀,死的不明不白。

元濯倏然睁开眼,眼中一瞬间的恨意如有实质,却又很快被敛的干干净净。

“元哥,这有干粮,你吃点。”其中一个矮胖衙役走过去,殷勤的递过去一张夹着油光四溢青椒肉末的大饼和水囊。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肉味光是单单闻着就极为口齿生津,陈家人也都眼巴巴瞅过来,只觉得自己刚吃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饿的头晕转向,四肢发软。

出乎意料的,元濯拒绝了,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肉夹饼?到底是好意亦或者是“□□”。

男人眸光一冷,就要走开,却对上了一双纯澈明亮的眼睛,是那个女囚犯,似乎从方才客栈之后就一直悄悄打量他,难道她也和那些害死他的人是一伙的?

元濯眸光审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里有没有这张脸。

宁萝见他一直看着他,还隐隐有走过来的趋势,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把树叶夹到话本里藏进怀中,理理裙摆,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她的衣裙那日游街时也已经被染脏,但她没有陈家人的待遇,加上身无分文,所以还是穿着那套灰扑扑的衣服,脸上也为着自保涂抹的黑一道灰一道,身上气味也不太好,没人愿意靠近。

谁知,因为她掩藏的举动,让元濯本不确定的怀疑更加加深了几分,索性走过去,高大的身影立在宁萝两步之外,嗓音含冰,厉声道:“藏的什么?交出来!”

陈家人顿时惊慌的躲在一边,生怕受他连累,旁边烧水的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心顿时一提,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得到命令,放下手中碎柴,脚步放轻走了过来。

宁萝被盯得浑身绷紧,缩了缩脑袋,也顾不上差两笔没完成,在众目睽睽之中,伸出十几道斑驳血痕的右手,抿紧唇瓣,将一枚树叶放在了元濯掌心。

元濯硬挺的浓眉蹙起,问:“这是什么?”

宁萝嗓音虚弱,带着明显干涸的嘶哑,像是扯动冒烟的沙硕:“大人对着阳光一照,便知。”

“我问,你答。”元濯嗓音冷漠无情,并不理会囚犯的惨状,居高临下的开口命令。

他绝不会再不明确此物为何的情况下贸然动作,说不准这就是个传递信息的信号,更甚至,害他惨死的罪证。

“这是,嗯,画像。”宁萝停顿一下,终于找到个满意且最能通俗易懂的词语,叶雕一般都是花鸟亭台楼阁之类,还没有雕过人,这也是她不得已之下临时想到的。

怕他不满意因此不买,宁萝按着往常对爹爹一般,装巧卖乖的对着元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灿烂明媚。

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对你笑了,接下来和你要钱总也容易几分吧?

少女满身脏污,脸上也乌漆麻黑,唯独眼睛,明亮的近乎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试图靠近,沾染那一点求而不得的温暖。

元濯捏着薄薄一片树叶的手指微紧,止住这不可思议的念头,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边。

“即刻出发。”

宁萝盯着他的背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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