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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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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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重回雁阳关驻守。但落月国有意与大胤交好,欲遣王女入京和亲。迎接护送使团的要任落在他肩上,这才一直在西北军中逗留。

适才收到爱妻的家书,信中提及家中打算替弟弟相看亲事。他便想着去猎对雁送回当作彩礼,以示郑重。

他本就是个听风是雨的性格,当即就点了人马。临出发前,才过来同主帅告假。

谭飞闻言抬首,笑面慈善温和:“猎雁?三郎喜事将近了?”

方明毅被问后,反倒冷静些许。走近答说:“是。姑母有给他说亲这意思,我想着正好要回京,先给他当彩礼备着。若是不方便,我也可改日再去。”

“没事儿,放心去。你这做大哥的倒尽心。”谭飞饮下口浓茶,顺嘴又问:“方贵妃相中哪家姑娘?”

“姑母与忠勇侯孟夫人交好,是想亲上加亲。但孟姑娘常年在外养病,也不知她如今身体如何,更不知是何意,八字还没一撇呢。”

方明毅说到这,生出些许忧虑:“要我说男人还是该先建功立业。靖宣不过十九,自己还没懂事,哪晓得疼人?尤其还是个病娇娇的小姑娘。”

“孟姑娘?”谭老将军重复一遍,关注的重点,却完全不在方明毅说的这些上。

他将茶杯搁下,神秘兮兮另起一头:“她同阿澈曾有过旧情,你可知晓?”

“啥?”

方明毅惊得下巴大掉。

还没来得及刨根问底,帐外传来声急惶惶的禀报:“大帅,豫安王旧伤复发昏迷不醒,府里差人请流云首领速回。”

“啥?!”

方明毅和谭飞异口同声,飞奔而出。

流云是影卫头领之一,也是沈澜近卫。但他素日常和方明毅的亲兵混作一团,昨夜正是留在军营凑热闹,被灌了个大醉。

方明毅折去将尚且酩酊未醒的少年扛上后,挥散等他前去猎雁的属下,与谭飞一道匆忙赶往镇北将军府。

沈澜的旧伤他们都知道。

那是道自后背直直而入的剑伤,深及肺部。受伤时正在南疆战场,条件有限只草草处理,因此落下病根。

回京将养过一两年,眼看要大好,边塞却起烽火。若非神医云千鹤随军看顾,他根本挺不过在西北的第一个冬天。

经过多年调治,此伤倒是已于性命无碍。但因战事不平,免不了奔波劳累,终是反反复复,没能好全。

寻日里倒是无妨,天冷或遇风时,伤处就会有隐痛。受了激后还会起咳,好比拿钝刀剜着内腑,咳得越凶,剜得越深。

饶是勇猛如方明毅,当时听了这形容也犯怵良久。

不过有云千鹤施针压着,他来这半年倒是从没见过咳如剜腑的可怕场景。至于昏迷更是无从谈起。

怎么会突然起病?

来势还如此凶猛?

如今云千鹤不在军中,方明毅心里完全没底。急得马鞭都险些挥断。

被他横搁在马背的流云,颠得五脏六腑几乎快要移位。到达目的地后,先抱着门前大树吐了个死去活来。

还没缓过劲,又被谭飞和方明毅一左一右,一路搀拖进沈澜房中。

沈澜刚刚苏醒,正披着外袍靠在床头养神。方明毅见了他,惊讶嚎吼:“太好了!阿澈你没事啦?”

流云喜极,险些哭出来:“主子你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呕——”

见床上那位蹙眉,方明毅手忙脚乱把流云拎拖了出去:“停!你给老子忍住……你想死啊!”

谭飞虽然不似另两人激动,但眼底却是真的闪动着泪花。等二人离开后,他坐去床沿:“你这孩子,怎这般不将身体当回事?真要出个好歹,叫我们往后怎么活?”

沈澜坐直上身,扯出带着歉意的笑,和声回道:“昏迷只是云千鹤所开之药的副作用。事出突然,他们误以为我发病,让谭叔费心了。”

谭飞叹气,替他合好因动作滑落了半边的衣衫:“如今天冷,要不还是请云神医回来再动身?”

“不必。”沈澜拒绝得飞快,理由也给得充足:“他另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我已与他约定,入冬前,再在途中汇合。他走时给足了药,谭叔不必担忧。”

知他惯有主意,谭飞也就没多劝。

只是更加心疼地看向他:“那起码再好好养一阵子再走。瞧你这脸白的,唱戏都不用抹粉了。虽则旨意已经下来,可授封典礼毕竟定在腊月,也不急这一时。”

沈澜应下。

两相无话。

谭飞又再想到方明毅带来的消息,半是为了催婚,半是活跃气氛,堆起脸上的褶子笑说:“听说靖宣那小子都准备要娶妻了,你老大不小,回去可得抓紧哈。我还等着替咱们老侯爷抱抱孙子孙女呢。等见他时,也好有个交代。”

沈澜安静听完,漫不经心回道:“谭叔多虑,咱俩谁先见他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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