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哪怕对方是女性，曲柔心中仍有些扭捏。
客房内，女医生善解人意，言语温柔宽慰她不必紧张，只是简单检查。
曲柔面皮薄薄，已经红了脸。她脱去薄领毛衣，手指停留衬衣最上衣扣，转向医生，商量着：“我只把衣服掀起检查，可以吗？”
对方想了想，很快回可以。
贴身衣服掀起，尽管屋内温暖，医用手套冰凉陌生触感接碰皮肤，曲柔难得加深呼吸，闭眼想尽管结束。
女医生尽职尽责，终于一番检查，随后替她拉好衣服。
“没大的撞伤，就是您太瘦了，骨头受不了重力撞击，有些轻伤。给您拿支膏药，擦两天就好了。”
“谢谢。”
女医生从随身医疗箱中拿出一支棕色药膏，“需要我帮您吗？”
“啊？”曲柔小声愣了一下，半秒后反应，慌乱得很，“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女医生笑意越发深深，她应也没见过这般敏感的人，“不用客气，我拿周家高额薪水，24小时随时待命，为您检查上药都是我分内之事。”
别墅客房内，灯光暖白，洒在曲柔微赫脸上，她抿了抿唇，不预多做解释。
女医生离开，曲柔在客房待了一会儿，再出来时，不见周瞿生身影。
客厅挑空，三四米高，巨大琉璃吊灯发出宁静光芒。
管家出现，他身后站着一位女性侍者，手捧着托盘，管家道：“曲小姐，周小先生有要事处理。请您先休息，为您安排的房间在二楼左侧第一间。”
呃……
瞧人家处理得多妥当体贴，衣裳房间皆备齐。
从周瞿生带自己回来，因他的行事风格，曲柔猜到了自己今晚回不成学校。
他有事，自己也不便为了几句口头感谢去扰他。
她站在原地，不再推辞，接受安排，向他们再次表示感谢。
管家彬彬有礼，向她颔首。连曲柔自己都察觉，今晚自己道谢说得格外多。
女侍者带着她走上旋楼，鞋子踩着光洁瓷面，越往上，曲柔心里不真实愈发强烈。
周瞿生，众人口中的“周小先生”，今晚同自己卖什么关子？
至二楼左转，往里走过一段走廊，脚底灯光依次而亮。
曲柔推开房门，按亮灯，里头是个套间。往里依次是客厅、衣帽间、而后才是干湿分离的浴室与洗手间。
她拉开厚重的门，一扇透明门无法遮挡冷风。
露台上，北风的风干燥呼啸。
吹了半分钟，曲柔返回室内。关上门接连打着喷嚏，感觉自个天灵盖都要被掀开了。
算了，风也想不明白。
曲柔交叉双手搓了搓双肩，今日第二次洗热水澡，将身上聚餐沾染的疲惫遇事一同扫去。
洗漱完毕，她关了灯，整个屋子笼于黑暗。
屋内听不见外头冬风嚎啸，宿舍同此处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可白天睡了许久，曲柔此时毫无困意，她翻来覆去间，最终点开手机打算玩会儿斗地主消磨时间。
手机‘咚’得震动，曲柔点回微信，许窈发来消息，‘人呢？今晚打算夜不归宿啊？’
曲柔戳戳屏幕，回着：‘有事，今晚不回来。’
‘记得窗户留一条缝隙……’
消息还没发出去，屏幕突然换了页面，那头打来视频。
接通一声‘嘟’后，许窈的脸出现在那头，她只看到曲柔这边一片黑暗，“人呢？”
曲柔只好打开屋内的灯，看清许窈身后背景：“你怎么还没回宿舍？”
许窈在校园里走着，行李箱轮子摩挲地面，“你不在宿舍，我也不敢一个人待。刚给我哥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我。”
这事儿有个缘故。
入校没多久夜谈，一位舍友讲了‘宿舍鬼故事’，以至于到大四了，每每宿舍只剩一人时，恐怖故事不由而然重现脑海，扰人心神。
曲柔忍笑，许窈边走边看她，好奇着：“你不回宿舍住，住哪儿啊？建院那边不是都完了吗？啊啊啊我忘了你今晚在聚玉饭店聚餐。你喝酒了吗？住酒店啊？”
许窈话很多，絮絮叨叨。
曲柔身子裹进柔软舒适被褥中，闻言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半张脸。
许窈停了一下，定睛看向屏幕，“你说什么？”
“我碰见周学长，他帮了我忙，带我……”曲柔转了转眼珠，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周学长，周瞿生啊！？”曲柔在校关系简单，因此许窈同她专业不同，但曲柔认识的那几个人，许窈都知道。
那头，许窈拧起漂亮的眉，“他怎么会碰见你？”
曲柔讲清来因后果，可顺着话捋，周瞿生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