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池渊在看见余迟暮的那一刻，呼吸都停滞了，他喘不过气来。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可现在，可现在……
他看见她鲜红的血液从指尖往下滑落，玄色的衣衫都遮挡不住渗出的血液，还有咽喉那处不小的刀伤。
他能救她吗？谁能救她谁能救救她谁能谁能，他救得了吗？那些人能救她吗？一声声的质问在他脑海里面响起，席卷了他整个人。
脑子还没做出反馈，临池渊的剑已经架在江牧遥的脖子上了，他一丝一毫不敢多用力，拽着他胳膊的手也护着女子的背，生怕引她不适。
除他以外的人早已经被巨大的妖力镇压，想爬也爬不起来，甚至都无法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江牧遥直盯着眼前的人，那双眼睛对于他们来说很好认，鬼主临虞，他们深居，未能跟他起正面冲突，可依情报看，比起当年意气风发的余迟暮，不说有过，至少也能分个平起平坐。
他们这是认识？
若他真的与他打一架……江牧遥余光看向了快要挣破妖力强行起身的江厌还有其他人，在下一秒傀线缠上的一瞬间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左手堪堪躲避，右手被傀线捆住，直插进了经脉。
临池渊温柔地接下了余迟暮，那一刻停滞的呼吸猛的缓了过来，抱着她心底一阵压抑。
江牧遥则是趁这个机会，左手结印，拉着剩余的人一同消失在了魔域。
一瞬间释放出的妖力被收回，魔域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听得见他不停跳动的心脏。
下一秒，也消失不见，几乎被鲜血染上颜色的魔域，只留下一轮皎白的明月。
魔域外，最外面一层的结界破开，最原始的魔墟又出现了。宴平升的茶刚上上来，就急忙随着洛微雨一同进了魔域，这一次没有任何阻碍，可魔域里面，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尸体，堆成小山，各路门派的修行者踏入这里，眼神也变得肃然起敬起来。
稍微年轻一辈的修士，立马被血腥之气冲的反胃，他们还没机会遇到这样的场景，他们炙热又夹杂这点畏惧的神情，和许许多多的年轻修士一样。
“临虞呢？”宴平升一边找一边喃喃自语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洛微雨走至一处尸堆旁，看见插在上边的，在魔域里面月亮的映照下，刀身时不时有金色流光闪动。
这把刀……
趁没人注意，洛微雨挥手将那把刀藏起来，转身便看见不远处，路拾也跑了进来。
找了一圈没发现余迟暮，莫名地松了口气。“没有尸体就好，消失了而已，师父最喜欢一声不吭地走掉了……”
“可是师父活了那么久，会不会死了就变成灰啊……”
“会变成什么颜色的灰啊……”
“微雨，有看见我师父吗？”路拾也无暇顾及先前将他打晕的事情，只是想点得到一个答案。
“没有。”
“那，像你们这样活得久的人，死后灰一下子变成灰吗？”
“……不会。”
看样子，他比想象中的要淡定。洛微雨望着他，有些怀疑，“你不鬼叫了？”
路拾也摇头就要往外面走，里面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乱糟糟的，不是看热闹的就是听信传言进来寻宝藏的，还有就近的门派过来守着怕普通人被魔气感染受伤的，一路路的，全来了。
洛微雨就跟在路拾也的身后，像安慰似的，告诉他：“像她那样的人，不会轻易死掉的，而且刚才和她一起进来的人我认识，不是她的对手。”
“虽然你们还挺奇怪的，总是很担心她会怎么样，但她……”不老不死的怪物说出来应该不太好，洛微雨想了一下，还是说“她这样在青云山下卖的话本里，都是要快成神的人了，用不着你们担心。”
“我只是……”
还没等路拾也说完就又被打断了，洛微雨心情莫名地有些烦躁。“与其整天围着她打转，不如好好想想为什么她不想活了。”
路拾也眼睛红红的，像是戳中了他的心事，猛地想起了那时候站在妖力中心的人。
“我没那么厉害，所以管不到那么多事，也帮不了那么多忙。”
“我能做的也只是担忧而已。”
“但是你说得对，这些都没有用。”
洛微雨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洛微雨收敛了神色，叹了口气，他跟他呕什么气，在他眼里他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孩童而已。
“你遇见的那只妖，与你师父是旧识。”
听到这句话，路拾也才停下来，转过身问：“那他不是传言中的妖鬼吗？”
“不是，只是旧识而已。”
“我打晕你，只是因为他脾气不好，怕他真的伤了你。”
不知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