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还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但是周身的气息已然跟刚开始见面时，完全不同了。
黎蔷的刀锋在离沈妗脖子一寸之内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折得刀刃错开了方向。
“什么东西？”女子错愕了一瞬。
黎蔷迅速将手中的短刀转了个方向，她的神情中并无没得手的失望，反而越发的有劲了。
沈妗看着她偏转的刀锋，眸光一闪，没躲，直直的接下了那一刀。
素净的脸沾上了溅出的血，接的那一刀引的掌心鲜血直流，伤口深的见骨，沈妗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抬起眼瞳，琥珀色的眼眸隐约透着血色，像花纹一样的印埋在了她左眼的瞳孔中，诡异极了。
血并没有滴落在地上，而是游离成了一根根线从伤口处慢慢的往手臂蔓延。
沈雁亭躲避着巨蛇的攻击，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把那条魔蛇至少击出了百米远。
他看着实力大不如前的沈妗，却与那个魔女打的有来有回。
“妗妗！”
沈雁亭想要过去，可现在他们两人互相攻击形成了强大的磁场，根本靠近不了。
沈妗也听不见他说话。
她现在每出一式，每接一招，生命都在快速流逝，这是她们家族秘术，靠遗传，只有师父知道，其他人她从未有说过。
师父知道后，研究了许久，说除非有了非用不可的理由，不然不要用它。说完之后手指碰了碰她的右眼，便没再说什么了。
沈妗打得手脚发软，却不能停下，击打魔蛇她用了大部分灵力，可师兄是肯定不会走的，现在她只能尽力多拖一点时间。
“再来。”
女子喘着气，五脏六腑痛的要死，镇定的说着轻松的话。
沈妗感受的眼前的人一招一式，眼皮有些沉重。她应该没伤到她，只是对于不能立马杀死她这件事有些烦躁，所以出手更加凌冽了些，让她更加难以招架。
三招之内，她会战败。
突然，一把长剑将她和黎蔷分开，灵力对冲把剑直接碾碎。
一双结实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她，将她搂在怀里，一起撞到了石墙上。
沈雁亭心底有一股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不能让她再打下去。
沈妗说不出话来，剧烈消耗的生命力，已经让她连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样子了。
看上去双方交战了许久，其实连三分之一刻都不到，黎蔷的攻击从不犹豫，凌冽而迅猛，一刻也没有停下。
被击飞的蛇已经重新出现在她身后，黎蔷有些赞赏他们两个，不过这是最后一招。
女子与蛇重叠，半边天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这一击，必杀。
在沈雁亭拉出沈妗的时候，早就已经到了极限了。
“不想她死”，仿佛是因为这个执念让他甩出了最后一剑。
魔域里的气息对他们这类修炼的人来说，太致命了，就算醒来时没那么虚弱，碰上这样的魔女，也很难逃出生天。
看着她先一步死去还是两个人一起离开，怎么想都是选择后者更好。
自学武修炼以来，一招一式不论是自发还是接，都快得不行，可此时此刻，等待那一击的到来却显得如此漫长，他能感觉到下一秒他将会被撕裂殆尽。
眉间疼的厉害，沈雁亭想，原来濒临死亡这种事情，会来的这么快。
他们每一次下山都会想着，那是最后一次下山，等任务结束之后又会想，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身体在升温，眉眼又在剧烈的跳动，原来将死之人的身体是会有这种感觉吗？
在某一次任务中死去，这应该是他早有准备的一个结局，可亲临时，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你，我是最没用的师兄了。”
剧烈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取而代之的竟是熟悉的香气，和带着冷冽的风的拥抱。
沈雁亭现在耳朵嗡嗡的响，女子被击飞的闷哼声在隆隆的耳鸣中变得那么清晰。
“我来晚了。”
余迟暮将一颗药丸塞进沈妗的嘴里，把他们的头小心翼翼的按向她的肩膀。
一个安抚似的拥抱。
黎蔷蓄起来的灵力一点都没有波及到他们两人身上，因为师父在他们面前。
沈雁亭靠在余迟暮的肩膀，有很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就只有一句：“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他想起那个时候，意气风发，他和沈妗两人单独下山办事，解决完事情之后在路上碰巧遇上了实力强劲的妖，差点没回来。
余迟暮救下他们时，她说。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们可以不必碰。”
小打怡情，大打伤身，她在的时候，一直这样说。可他们要学的时候，又会给他们找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