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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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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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时间过的是漫长的。

不到清晨,季思语便清醒了,说实话应该是一夜都没有睡。昨夜煜生碣就睡在季思语怀里,她是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新帝休息。

近些日子属实是太过劳累了。

不过好在季思语将煜生碣救了过来,虽然这代价是巨大的,但是她也无怨无悔。其实季思语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豁出去命得救煜生碣,像是一些都冥冥注定,像是弥补亏欠,更像是心怀愧疚。

季思语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得想法。

但是她身体的主导仿佛从来都不只是有她自己。

号角又响起来了,战争又开始了。

季思语在帐中翻阅着从前的古籍,战地详情她早已经了如指掌,但不知怎么,今日总是眉眼横跳,总觉有事发生。

忽然季思语一口鲜血喷在了军帐的床榻边,身体也软了下去,连小凳子都坐不住从上面滑了下来摔在地上。冬日的土地冰冷,就算是帐中有了炉火也是凉的。

季思语心绞痛,捂着胸口在地上蜷缩,往日水灵的嘴巴此时变得苍白无比,她张着嘴巴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额头上渗出豆粒大的冷汗。

她昏迷了,神志不清,口中嘟囔的什么没有人听清。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小福子进来送水才发现了季思语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娘娘!叫御医!”

四五个军医围绕着季思语的床榻,她手腕上落下手绢,这几位平日风光医术精湛的太医却是轮流把脉,但是他们都没有思绪。

“娘娘此番昏迷微臣也是无能为力啊,这景象并不是中毒,但是却不能看出娘娘心脉受损严重,已经损伤根本了啊……”

“这……脉象属实奇怪啊。”

军医你一句我一句在帐中讲,旁人不清楚,小福子心中最为清楚,自家的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心脉怎么就受损了。

小福子一瘸一拐将几位军医送走之后又折回来,一个刚刚及冠的男人在季思语床边哭的稀里哗啦,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季思语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她做的梦不太好,梦中有个男人老是打扰她睡觉,很不安慰。她没想到她一从梦中醒来,眼前却是这番景象。

嬷嬷们估计已经被小福子请出去了,他一个人跪在床榻之前两个眼睛红红的,冬日的长袖竟也能看出湿了一片。

季思语自然是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她正了正脑袋,看着军帐的房顶,语气很是平淡:“本宫自己都不在乎,你为何哭。”

“……奴才没有保护好娘娘……奴才该死……”

“哈哈……”季思语笑了两声,但是心口的疼痛却是让她眉头皱了皱,“你要怎么才能算是保护好我了呢?”

小福子噤了声,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将季思语的被角掖了掖。

“是我对不起你,你的左腿……对不起”季思语眼角湿润,泪水滑落。

“娘娘!奴才万死不辞,以后可千万别说这话。”

“那颗丹药你没吃,对吗。”

小福子不吭声,算是默认了。

季思语心中五味杂陈,叫了小福子出去,说她想自己静一静。

西南沙土之上,遍地血迹,横尸无数。

一匹黑马之上,那是一位国家的君王,身上沾染的是士兵的鲜血,有自己国家的,也有敌国的。

另一方将领则是站在兵车之上,身后是一把弓箭,拿弓箭很是华丽,弓柄之上印着京字,很是显眼。

林盛……

煜生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的看着那把弓箭,那是母后亲自求了父皇打了的,他原以为这把弓剑也一起随了父皇而去,没想到竟让母后送给了阿盛。

母后终究是……偏心了的吧。

林盛此时正张弓看着煜生碣的脸色,那变化的一瞬间便被他捕捉到了,他的嘴角擒笑。

终究还是他那个心软的哥哥啊。

如果是生在普通的家里,林盛甚至都不否认煜生碣会成为一个好哥哥,但是皇家是什么地方,亲情是最不可信的情感。

“哥哥,要怪就怪你生错了地方吧,我的……好哥哥!”

离了弦的弓箭飞快来到了煜生碣的脚边。

他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脚边的弓箭。

弓箭的箭身镀金,京国的标志明显。

煜生碣眼神逐渐冰冷下来,心中前一刻刚刚想起的那一点点的手足亲情此刻全然被呼啸的风声和身旁战士的嘶吼撕破。皇家权利面前向来没有手足亲情吧。

他有什么办法呢,他就只能这样麻痹自己了吧。

“哥哥!”

煜生碣抬眸看着那离自己并非很远的人,那人的眉眼跟自己有着四五分相似吧,似乎是更像母后,也难怪是父皇更喜欢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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