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纪盯着墙上的钟表。
秒针滴答滴答走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但蹲在程爷爷膝盖上的小狸花还在优雅地舔着爪子，没有丝毫变成人的痕迹。
程奶奶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孙子莫名其妙地盯着猫看个不停，推了推眼镜，有些奇怪，“星纪，你怎么这么看着花花？”
程星纪“刷”地站起身，伸手强行抱走了程爷爷膝盖上的狸花猫。
他抱着猫，猫挺直身子和他对视，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看着他，无辜地歪头“喵”了一声。
程星纪命令道：“快点变。”
程爷爷程奶奶：“……”
两人面面相觑，星纪这是撞坏脑子了？
昨晚来了也不说一声，今早从卧室里醒来，看到跟着程爷爷进卧室的花花，如临大敌，神色警惕地盯着刚满一岁的小猫。
花花被程星纪卡着前腿，直挺挺地垂着尾巴，有些不舒服，“喵”了几声无果后，伸出爪子冲着程星纪的脸就是一爪子，虚晃一枪后挣脱了他的手，轻盈地跳到了地上。
程星纪看着花花轻盈的动作，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反应过来，抬眼对上了程爷爷程奶奶审视的目光，他才察觉到自己一系列行为有多傻。
说不定自己昨晚是做梦呢，猫怎么会变成人，世界果然还是唯物主义的天下。
他轻咳一声，假意观察着花花，给自己找补：“我最近接到了一个仙侠剧，我演一个道士，要收一个猫妖，提前练练……”
程爷爷程奶奶不疑有他，没有再追问。
做饭的吴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招呼大家去吃早餐。
早餐后，程星纪接到了经纪人马河的电话。
“星纪，你看到没？”马河没头没脑地开口。
“什么？”程星纪站在回廊下，逗着程爷爷养的八哥，漫不经心地问。
马河歇斯底里地吼道：“秦浓那边发声明了！”
程星纪手上动作一顿，反问：“秦浓出事了？”
马河没好气地说：“祖宗，我昨天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我不是说烽火可能播不了了吗？就是因为秦浓那边昨天出事了。”
程星纪果断地挂了电话，转身向自己卧室走回去，自言自语道：“起得太猛了，回去再来一次。”
他刚推开卧室门，手机铃声响起，马河打来的，他接通了。
马河在那边咆哮：“你挂我电话做什么？”
程星纪冷静道：“你打电话干什么？”
程星纪过于理直气壮，马河顿时没了底气：“……秦浓出事了。”
程星纪：“……这件事你昨天告诉过我，对吗？”
马河无奈扶额，哀嚎道：“哥，你是我大哥，你才25，怎么就老年痴呆了？秦浓工作室出了声明，说她其实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
“舆论反响呢？”程星纪换了一边听电话。
“有信的有不信的呗，还能咋的，”马河说，“不过他们工作室应该有后招，憋大招呢……”
程星纪开了免提，切进了微博，快速浏览着，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马河还在继续说着：“这次事情过去了，烽火应该不会受影响，神仙打架别牵连我们小演员就行……”
程星纪安慰他：“嗯，应该没事的。”
马河挂断之前，忽然想起什么，警告道：“少吃点糖，过两天有个综艺。”
程星纪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吃甜食，尤其喜欢老式的麦芽糖，马河为了让他少吃两口煞费苦心。
“哦，知道了。”程星纪伸向糖的手没犹豫一下，仿佛拿糖的人不是他。
马河还有事要忙，又叮嘱他不要忘了今天是圣诞节，工作室会发一波生活照，让他记得上微博和粉丝互动。
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程星纪这才想起，昨天是平安夜。
春墙街里居住的，多数是退休的老年人，基本不过洋节，巷子里没有一星半点圣诞节的气息。
也正因如此，程爷爷退休后，带着老伴搬到了春墙街的程家祖宅。
程家祖上从政，正屋里紫檀木的屏风是祖上传下来的，屋内的黄梨花木家具沉淀着历史的厚重，雕梁画栋，祖宅内处处透露着世家的底蕴和贵气。
这座古朴典雅的四合院藏在幽深的小巷子里，旺季的时候也有游客进出，也算是隐于市，是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这个时候能隐隐约约听到巷子偶尔传来的人声。
程星纪站在窗前，仔细地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马河确实给自己打电话了，那证明昨晚确实不是自己在做梦，所以难道自己真的看到了人变成了猫？
思来想去许久，他还是不信这世界上有鬼神，大步跨出门，抄起大衣披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