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便是，” 孙氏捏着帕子擦拭鼻尖，“就一个域外蛮邦的女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母亲是不准备查清楚喽？”苏阮追问道，“若是这人潜伏在侯府，你这个侯夫人做得也不安稳吧？不如这样，女儿替您查明，您看如何？”
“不必了，”孙氏道，“这个侯府还轮不上你一个外嫁的小姐当家。”
“夫人不可这么说，”丁莲双站了起来，“元儿也是为了侯府好，再则，舅姥爷和世子爷守卫边疆，与域外之人势同水火，夫人如何能够做到如此镇定从容？”
“你……”
“好了，”苏玉泉喝止了孙氏，“夫人这几日过于紧张，春夭之事便就交由元儿处置。”
“老爷……”
“女儿虽是外嫁了，可如此顾念母家，便是孝顺的，”苏玉泉揉着额角，还因为昨晚的宿醉而不适。
”这……“孙氏顿觉自己失了先机，便对春夭道，“你如实招来，我便放你一马。”
“母亲就不要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看看女儿的，”苏阮朝宝珠使了个眼色，宝珠出了花厅。
回来时，同金儿搬来长凳，把春夭面上朝上地绑了起来。
银儿端来一盆水。
玉儿抱着一叠宣纸。
“你们要干什么！”原本淡定的孙氏顿时坐不住了，“苏元儿，你怎得是如何残忍？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母亲也知道这是人命？”苏阮眸光冷意嗖嗖，“那我母亲肚子的就不是生命？”
孙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神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苏阮吩咐金儿把没过水的宣纸一张张地铺在春夭的脸上。
以为她能撑一段时间，谁知道不过五张，人便承受不住。
“拿掉，”反正还有的是宣纸，“不说实话，十张二十张地铺就是了。”
春夭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也有了一丝丝清明。
苏阮坐在她边上不远处，欣赏她濒临死亡的绝望和重获新生的侥幸。
“是谁让你去我娘亲的院子的？”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准确找到素心苑的位置，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亏得她苏阮对孙氏有点儿了解，不得不多个心眼儿。
只是没想到动手的人会是春夭。
照父亲的意思，春夭极有可能是为那印信进的侯府，还没动手就被迷晕。
那……孙氏和春夭之间的约定是什么？
莫非就是那印信？
春夭三缄其口。
“不说也行，”苏阮佩服域外女子心志坚定，“那我送你一程，要怪就怪那个给你承诺的人。”
“元儿……”
“苏阮你……”
苏阮抬手，示意丁莲双和孙氏都不用再说了。
苏玉泉则神色复杂。
“金儿，再添一张，生死有命，”苏阮说完，让人给她送面扇子过来。
这天儿有些热了，就这么坐等着，不扇扇子，有些汗意了。
随着日头推移，春夭的呼吸声从喘到弱，渐渐没了声息。
“抬走吧，”苏阮起身，朝苏玉泉福了福身，扭头就走，“毁容后丢去乱葬岗。”
话音落下，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老爷，你可能看苏阮，她怎得变成这副冷血无情之人？”孙氏急着和苏玉泉控诉苏阮，“太嚣张了，太张狂了，这是妾身的院子杀人。”
“夫人莫要这样说元儿，”丁莲双听不下去，经过昨晚的惊险，明白为何女儿快刀斩乱麻，“若是您遇到危险，我相信大小姐二小姐也会这般做的。”
提到苏兰依和苏飞凤，孙氏顿时没了底气。
侯府出事，她无人可靠，都是苏阮在奔走，哪怕是她的兄弟和儿子，也等着柳陌行送粮食过去。
苏阮回了府，小憩后弄了点点心，问金儿道，“人可是送进来了？”
“来了。”
一会儿过后，一个带着草帽的女人和银儿走了进来。
帽子摘掉，此人正是春夭。
“夫人给你解药，你去害我娘，事成之后，夫人答应把调兵的印信给你，对吗？”苏阮已经把整件事情理顺，“你不说，我也猜到。”
“那你为何还留着我的命？”就在春夭绝望的时候忽然晕了过去，醒来时，人已经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了。
“调兵的印信，你要去何用？”
“我不懂你说的是何印信。”
“关起来吧，”苏阮明白她嘴硬，也不想在这上头浪费时间，“等爷回来再处置。我一个妇道人家，问询技巧肯定不如男人。”
“是。”金儿把人带走。
“夫人下午有何安排？”玉儿问道，“奴婢好先准备着。”
“让人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