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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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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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彻底暗下来,一场雷阵雨即将砸下。日夏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心里却狂抖。她想不出帮他处理完之后,要以什么表情什么开头同他打招呼。刚才的气势在她一遍遍往他手臂上倒双氧水的动作里消逝。

这时候就有雷雨大滴大滴慢慢往下洒,下得很扭捏。日夏本能想要护住他的伤口,对着不远处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招手:“下雨了,快点移去室内!”

她说完只听见“哗——”的一声,大雨倾盆而下,顿时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成了茫茫一片。比赛刚刚结束,露天球场的人还未离场,因为这场暴雨场面变得混乱。大家都急于逃离躲雨,日夏也是。

要不要趁着这时候走掉呢?流川被医务人员和几个队友护着离开,她实在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面对。她立在原地望向乌压压的人群,手却被人有力的拉起。

流川回过头,冷着脸拉起她,示意她跟他一起走,他料到她想要一走了之。因为雨势彼此都看不清对方,但他有很大的情绪积压在胸腔无法宣泄。

日夏像泄了气的皮球坐在长椅上发呆。她记起想念他的那段日子,每天睡前都期盼他入她的梦里。他们被现实阻隔着,心意无法通过时间与空间传达。后来有了移动手机,日夏第一个想要联系的人就是流川,奈何他们已经被岁月的洪流冲开了。

他一路拉着她,没有说一句话。在他单独进医疗室之前他看了日夏一眼,日夏懂了他的意思。总之她是逃不掉了,她朝着流川淡淡笑开,点头告诉他自己不会走。

日夏抬起头,校花浅井带着一件外套出现在她的跟前,她把外套放在日夏手里:“穿上吧,别着凉了。”

日夏道谢。衣服是浅井的,可以看出。不过她并没有穿上,转而还给了浅井。

对方端详着她,蹙眉:“也没有比我好看到哪去吧,身高也没我高,怎么他就对你念念不忘呢……”

日夏懵着:“哈?”

浅井笑着坐在她旁边,从口袋里掏出湿纸递给日夏,再拿出镜子:“擦擦吧,脸花了。”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左边脸上原本的彩绘颜料被雨冲开,是艾米给她画的粉色爱心。

“我都忘了这茬了……哈哈,谢谢你。”

对方没在意,转而问她是不是叫日夏。

她点头:“桑田日夏。”

浅井:“他待会就出来了,应该只是擦伤,你等一等,我就先走了。”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微妙,日夏站起身目送她离开,说不出什么客套的话。

流川从医疗室出来,上臂和背部被包扎起来,已经换了衣服,手里拎着塑料袋。刚刚积压在胸腔的情绪似乎已经被他自动排解,表情平静,面部柔和。经过岁月的打磨,他柔软黑亮的头发下冷冽漂亮的眉眼尽显,眼眸型如朗星,线条流畅的刀削般五官存在感极强。日夏有些看呆了。

———我朝思暮想,日日盼望的这一刻啊,很高兴又可以骄傲的站在你的身旁。

明明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可真到这一刻又有了类似近乡情怯的心情。

她走向他,将她手腕上他的腕带取下,牵起他的手,套进他的小臂上。她退后半步离得远一点,重新适应他的身高。抬头看他的眼,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她含着泪寒暄着:“阿枫,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他,眼眸漆黑不见底。

“颜料没擦干净。”过了很久他才回话,装作若无其事,声音清澈而沙哑。

日夏发窘,想起自己的装扮尴尬的笑。

流川低头,细心帮她擦净脸上的残余。他手指上的茧摩擦着她的脸颊,一下一下,温柔的重复。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她徜徉的那片星海里扑通扑通,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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