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没有人和我一样呢？”
所以他扔掉了那张自以为是真正第四条规则的纸条。
他想拉其他玩家下水。
“我在电梯里做了催眠装置，本身就处于表里世界裂隙中的玩家会更容易被拉进里世界。”
“每一个新进来的玩家我都会想办法给他们看到记录着员工守则的记事本，假装犹豫，或故意掉落……总之就是要他们相信，那真的是主线任务中的规则，虽然那的确是，除了第四条。”
“玩家工位的电脑里有我以前写的攻略，里面提示过咖啡不能喝，或许是我没有管理员权限，没办法删除文档，我只能下载大量的垃圾软件，直接搞崩电脑。”
难怪有弹幕说，有别的玩家进副本发现电脑根本打不开了……原来是你小子。
莱兹有点无语。
“你又是故意骗其他玩家喝咖啡想让他们也被感染，又是打小报告、送假线索骗他们违反游戏规则直接出局？”
山羊抬眼看她，不知道莱兹这句话是想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都在犹豫吧……究竟要不要拖其他无辜的人下水。”
莱兹犀利地直指对面人的矛盾之处，语气淡定得山羊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山羊茫然地张了张嘴，横着的瞳孔让他看上去憨憨的。
莱兹知道他突然莫名其妙自我剖析这么一大段行动路线是想表达什么。
无非就是——我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我做了这么多恶劣的事，你居然还敢坐在我面前，这样平静地和我说话？
“如果你真的已经下定了决心，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进来的玩家，你全都要让他们和你一样被感染成动物，凭你目前的NPC身份，很轻易就能做到让他们喝下咖啡……虽然只喝咖啡根本没用。”
“可是你还是让很多玩家直接违反规则，被驱逐出副本了。”莱兹打量着面前这只年龄估计也刚成年的小羊羔，挑了下眉。
山羊干巴巴地“啊”了一声，他设想过说出这些后，莱兹可能会愤怒，也可能会唾弃他肮脏的想法，唯独没想到莱兹的反应会是这么的……戏谑？
“可我毕竟还是做出了这些……”顿了一下，山羊还是在莱兹的视线中默默地换了个说法，“可你不是游戏策划吗？你是来修复我这个bug的吧？”
莱兹沉默片刻：“你再说我是策划我就揍你。”
谁不知道游戏策划是被玩家骂的最多的存在。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多数时候策划都不干人事，被骂活该。
山羊有些困惑，羊角旁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所以你不是来修bug的吗？”
莱兹笑了一声：“本来是的。”
“但这个副本的主题选材，真的让我有点火大啊。”莱兹推开椅子，缓慢地站起身，扫视了一圈周围。
这个办公室还是维持着里世界的模样，到处都是散落的人类残肢。
原本属于老板座位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因为爆浆而飞溅的肉块。
天堂，地狱，还有背叛者。
审判，沉眠，无尽的迷宫。
每一个关键词，都仿佛在暗示着……莱兹。
她确实曾从“天堂”掉入了“地狱”，而被审判的罪名之一，就是“拒绝向神明效忠”。
在天堂那帮狗东西的眼里，这就是对神的背叛。
莱兹在地底下陷入了无尽的沉眠。
她被困在梦境间隙中，如果不是现任老板过来捞人，她还会继续迷失在记忆碎片的深海中，一刻不停地寻找着可能的出路。
莱兹不相信什么命运，也不相信这世界真的有神。
只是虔诚信奉神明，就能解决一切你所渴望的事情？荒唐可笑。
莱兹在地狱摸爬滚打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神明，伸出那高贵的双手来拯救她。
这个副本的主题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相当特殊又敏感的。
《地狱厨房》里居然会有跟“天堂”有关的题材？单从游戏名字来看都觉得讽刺。
如果这不是老板故意选出来搞她的，莱兹宁愿把自己的头拔下来当球踢。
确定了这件事，接下来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莱兹很随意地伸出了右手：“有兴趣跟着我干吗？”
山羊看了看她的手，一时间有点愣住了。
“在我这里，人类有优待哦。”
莱兹很缓慢地笑了，眼中的金色锐利又张扬。
而撒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