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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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延半逆着光,眼眸漆黑,双目好似一口阳光照射不到的无底之井,眼底的凉薄似乎是快要盈满溢出来。

对上她目光的那一刻,他依旧看上去那么不可一世。

只一眼,桑延便不冷不热地收回目光。唇角微微一勾,转身欲走。

桑延的确是很能够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在他们在一起的这几年里,只要他想,温以凡仍旧分辨不清他的喜怒哀乐。

但是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眼前这个依旧青涩的少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委屈,哪里逃得过她的眼睛?

“桑延,”少女声音清脆,带了点温柔,“我可以解释的。”

桑延的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他想起了高一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

那时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温以凡好脾气地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人。

无论对方性格如何,成绩如何,长相如何,她都拒绝的格外明确。可她却又极为有耐心,温和到了极致,不会伤了对方的颜面。

她绝不会像对待他那样对待其他人。

毫无情分可言,硬生生地把自己放在了她的对立面。

既然觉得他烦,就不要违背自己的内心,影响自己的心情,还反过来维护他的自尊吧。

桑延矛盾至极地想,她开心最重要,不是么?

“不用,”桑延云淡风轻般地说,“不用解释。”

恰在此时,上课铃声响起,他提步走进了教室。

像是落荒而逃。

“再见,”在座位上坐下的瞬间,桑延扯了扯嘴角,轻声对自己说。

——

温以凡讷讷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神色恹恹。

她不想让桑延有一时一刻的不开心,一点也不想。

她抬头,听着数学老师滔滔不绝的念叨着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话。已经很久没有学习,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些高中的数学知识点,所以听起来特别费劲。

渐渐地,温以凡觉得无聊,于是她悄悄转头,若无其事地寻找着桑延的位置。

他生的极高,被老师安排坐在了第二组最后一排。她坐在前面一些,他们之间隔着三个人。

本来温以凡还担心她突然间的回头会引来他们之间一个意外的对视。结果,她发现桑延正懒散的趴在桌子上面。

他在睡觉。

……

桑延虽然偏科,但是他的理科成绩真的是逆天。

温以凡盯着桑延看了好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头。

她想起了桑延那句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是来超市参加高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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